馮康宸 - 麵包師傅馮康宸 

叛逆師傅馮康宸溫暖麵包

 

麵包師傅馮康宸:「我們的工作很像是,傳遞幸福的傳遞手。」

在馮康宸看來「每個麵包都有生命」,師傅把想要傳達給客人的心意,賦予在麵包當中。馮康宸:「我在接觸到麵糰後,那種感覺其實很溫暖,(客人)只是在樓下試吃,你笑一個給我,我也覺得我很滿足。」

吃到好吃的東西會笑吧,也讓馮康宸內心失落的一隅瞬間獲得撫慰。馮康宸:「感覺到自己缺乏了那一塊,當別人給我那個幸福的笑容的時候,就覺得好像再找回了,一塊失落的。」

很多以前的同學,後來知道他在做麵包,除了驚訝外,更多是不敢置信。馮康宸:「因為我的過去不是那麼好,大家也是認識我,應該是沒出息的那一個,覺得這個人應該就是會在牢,長大會坐牢之類的。」

坦言年少輕狂,高一念了1年就被退學,那時候喝酒、打架樣樣來,還曾鬧事進了警局,長大後回想發發覺那不單純只是青春期叛逆而已,而是有個心結,跟了他20多年。

形 容自己的人生就從騎樓底下的嬰兒車開始,由於媽媽要上班,大他2歲的哥哥又愛哭,相對外向的馮康宸,鄰居比較喜歡帶,但小小年紀的他卻誤以為媽媽只在乎哥 哥,要不然怎麼會連澡都是別人幫忙洗好。馮康宸:「完全帶著恨意,一直、一直在,常常看著她跟我哥互動,就是覺得(媽媽)講什麼就不理啊,我走我的,對 啊,你講啊,你很喜歡講你就慢慢講。」

感覺被冷落的馮康宸,覺得既然這樣,就更不想依靠媽媽,想早點獨立,所以國小二年級就學會炒飯,後 來念公立高中被退學,中間就跑去飯店當廣東菜學徒,沒想到認識了點心房師傅,跟麵包展開邂逅。馮康宸:「(麵糰)摸下來的觸感是很柔軟的,有沒有?很像在 摸小BABY一樣,對啊,它會去告訴你,它今天好不好。」

開始只是單純喜歡那種溫暖觸感,起初還真沒想過會走上麵包一途,依舊反叛、愛玩,會有後來的轉變,馮康宸說要感謝生命中遇到很多貴人,第一個就是高中老師。馮康宸:「他在我生命裡面佔的位置很重要,(沒有他)應該在大牢裡吧,應該不會有那麼多做東西的堅持。」

被公立高中退學後,降轉到私立高中的餐飲科,當時老師一直鼓勵他去考廚師以及麵包執照。馮康宸:「老師報好之後,拿准考證給我被我撕掉,他幫我出啊(報名費),我怎麼可能出錢,我都不要考啦,你叫我出錢,那要好幾千耶。」

前前後後丟了三次准考證,心卻也逐漸被軟化。馮康宸:「(老師)跟你非親非故,他教完你3年之後,他又不用給你售後服務,又給你保證,你出去就算去作奸犯科、當流氓,又不關他甚麼事,(再不去考)這還是人嗎。」

從那刻開始,他下定決心要告別過去。馮康宸:「(朋友)言語上面,就是會可能講比較難聽的話,什麼的,講一些髒話啊,你不夠義氣啊,從那種玩樂、很愉快的生活,到規規矩矩,你走進廚房,是需要很大、很大的勇氣。」

從 學徒、師傅熬到主廚,最初目標是希望當上飯店行政主廚,開麵包店,不在原本的計畫中,22歲那年,朋友找他到麵包店掌管廚房,沒想到卻迎來了人生最大的噩 夢。馮康宸:「(後來)他跟我說他沒錢,他要回到他娘家的故鄉那邊去,可是他說沒錢,他居然有錢再開一家店,變成其他的股東看我的時候,就好像很奇怪的那 個眼神。」

股東的眼神,像在質疑是不是馮康宸把錢給吞了?偏偏當初找他來的人早就離開,更讓馮康宸有苦難言,忘不了那1年過年,總覺得快撐不過去。馮康宸:「要過年 了,我只有2000元,(女友)就跟我講說,我們2個人有4隻手,不會倒,一來是覺得很有力量,二是覺得怎麼這麼沒用。」

在他最絕望的時候,出現了第二個貴人,有一個股東,是唯一願意傾聽馮康宸說的話,在經過思考,她選擇相信,甚至還替他向別人解釋。馮康宸朋友張素容:「天生也雞婆,但是你知道事實,你不講出來,你會很難過。」

如果沒張素容,馮康宸說不可能熬過那一關。馮康宸:「所有的股金還有車子,他有租1台貨車嘛,我會把它全部做一個清償,因為我覺得我寧可去背債,我也不想拿我自己的信用做賭注。」

用行動捍衛名譽,寧可一肩扛起400萬債務,麵包店忙完後,再利用空檔做小蛋糕,供應給外面的餐廳跟飯店。張素容:「他做的麵包好吃,其實我覺得很大的原因是,因為他用好心腸做的。」

馮康宸:「不管是酵母的PH值,或者我們做出來東西的PH值,都要求一個穩定性。」

10多年前的大環境,還是流行甜麵包,但那時候他就決心要做低脂、低糖、低鹽的歐式麵包,堅信有朝一日會成為主流。馮康宸:「有1個朋友30幾歲,他就糖尿病,你早上如果餵他吃一個糖分比較高的麵包,他馬上就在那邊癱軟。」

歐 式麵包沒有太多添加物,更加考驗師傅功力,他說既然年輕時玩的徹底,那麼做事的時候也得拚在前面,勇於挑戰,想做的麵包是有內涵的,而不是只有華麗的包 裝。馮康宸:「有些東西就是很樸實,它交到你手上,你才真正...當你撇開他的外表後,你才會真正用心,去品嘗到它裡面的美味。」

不想為了迅速清償債務就跟市場妥協,但一開始,不鬆軟的麵包很多人吃不慣,就連自己爸爸也不看好。馮康宸:「我拿的第一條法國麵包回家,爸爸丟垃圾桶,這東西不能吃,他不會吃。」

為了守住這個舞台,父子倆意見相左,ㄍㄧㄥ了7年,最後是老爸被他感動。馮康宸爸爸馮文營:「我本來可以遊手好閒的,我已經退休10年了,就是因為我的小孩從事這個行業,我才下海務農。」

要挺就挺到底,當過農會理事長的馮爸爸說,自己種,不灑藥,也才安心,他種店裡會用的芋頭,也鼓勵研發艾草等新口味,幫忙的不只爸爸,居然還有媽媽,那段負債期間,是人生最失意的時候,壓力大到甚至得求助心理諮商,卻也讓他發現家人才是最珍貴的資產。

馮康宸媽媽江境秀:「會,超心疼的,我就說那你不要做了,那你乾脆回來跟哥哥一起,還是說你去上班。」記者:「他不聽?」江境秀:「他說我不要,這是我的夢想。」

困境拉近了原本疏離的關係,多年心底的結也逐漸解開。馮康宸:「在我心裡頭,我不是討厭媽媽,是太愛她,是因為太愛她,變成是恨,怎麼會給我的那麼少?」

終於這2年開始賺錢,谷底翻身的馮康宸,始終沒忘記當年老師跟他說的。馮康宸:「(老師說)如果當有1天,你遇到有需要的人,也一樣這樣對待人家。」

馮康宸vs.員工:「來,(抹布)我看,這太濕了,再把它扭乾一點。」

一 聽到馮康宸交代,就立刻去做,他們其實有點不一樣,都是憨兒。馮康宸:「與其把時間去教這些他不想學的人,那我們把時間去給一些願意努力的人,有時候你在 跟他們講一些事情,比一般的小孩子給你更多的情、還有義,你知道嗎?像有時候,我生病沒辦法上班,他們會急,他們會擔心。」

要有接受損耗 的心裡準備,馮康宸解釋,因為他們常常在跟東西「掰掰」,像把烤盤洗歪,也不是沒有過。馮康宸:「有的時候(損失)會到30%,因為他們的那個狀態就是 說,如果今天出錯,沒有及時被修正過來,他就急了,他一急,後面的事情就跟著毀,當初人家也是給我很多機會,現在我有能力的時候,我給他們機會,丟就丟 吧,破壞就丟吧。」

損耗還能應付,但卻拿孩子們的情緒沒輒,像有一回,人突然說不來就不來,馮康宸騎著機車跑去火車站到處找,找了一整 天,各種狀況不勝枚舉,說不曾想過放棄是騙人的,也多虧有她。特教老師周芳如vs.麵包店員工:「我就不用忍受水深火熱,這裡水深火熱,他說不用忍受水深 火熱。」

馮康宸:「這裡水深火熱嗎?就夏天很熱啊。」

特教老師周芳如,三不五時就會過來關心,一旦孩子出了問題,馮康宸第一通電話也是打給她,不過周芳如說,其實是馮康宸幫她比較多,因為這樣的雇主真的少見。周芳如:「他就會把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,我很怕(馮康宸)會放棄,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很想要放棄。」

但馮康宸認為周芳如才是他第三個貴人,讓他可以驕傲的說,老師講的他不但沒忘,還做到了。馮康宸:「你蹲得越低,跳起來就越高,我自己都不會去放棄,我也不會去放棄他們,其實這輩子這樣走過來,福報算蠻好的,我擁有很多你想不到的東西,雖然在前面的過程失去了很多。」

曾經是大家眼中無可救藥的孩子,遇到肯相信的人,改變可以這麼大,所以馮康宸認為,現在的自己有著責任,就是要把那溫暖傳遞給更多需要的人。TVBS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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