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仁碩 甜蜜瓜 - 田裡的孩子 小農家的甜蜜瓜

 

許仁碩 甜蜜瓜


田裡的孩子 小農家的甜蜜瓜

瓜農許仁碩:「唉呦,你不要咬我,差一點點。」


還好許仁碩沒要抓蜂、沒要採蜜,他是來探望他的小員工。許仁碩:「稍微看一下那個蜂的數量,因為牠,嗯,經過一段時間,牠的數量都會改變,只要牠,上一次送來,是大概8片,1,2,3,4,5,6,7,8,然後都有蜜蜂,現在看起來是沒有減少,還滿多的。」

因為這裡環境純淨,蜜蜂就活得健康,補上一些糖分能量,未來幾天就靠牠們,去為花授粉,溫室裡一半的美濃瓜,進入開花期了。許仁碩:「像我們就會摘掉它的生長端,比如像這個就摘掉,然後讓它去開花。」記者:「摘掉生長端才會開花?」許仁碩:「對,讓它不要,養分不要再一直去往外走,然後它開花完以後呢,就會,蜜蜂就會在那邊,沾沾沾,授粉以後,成功的話,就會像這樣,花會謝,這裡面就開始,發育種子啊,果肉啊。」

旁邊結了一顆已經像棒球大小。記者:「不是都同時灑種子下去嗎?為什麼會有的大有的小?」許仁碩:「它有的會比較,長得比較快,對,有的是差不多3、4天的時間啦,就有的會比較早授粉。」

都市裡,習慣規格化商品的眼睛,在這裡真該調整調整,而許仁碩在溫室裡的工作,也不是一套SOP就能涵蓋。記者:「這樣摸是甚麼?」許仁碩:「我在感覺它那個,葉子的大小,順便摸一摸也可以,感覺它那個植株的健康,就是它的葉片是厚實的,不是軟軟的,這代表它營養剛剛好這樣。」

這股手感,微妙難以言傳,其實許仁碩的眼睛也比我們犀利很多。許仁碩:「正常的葉子在這一邊,然後不正常葉子在這一邊。」記者:「看不出來顏色嗎?還是什麼?」許仁碩:「就是它有一點褪色,有沒有!」記者:「你這樣就看得出來?」許仁碩:「對啊,而且這個是無法根治的病。」

因為這個階段,許仁碩沒再用藥了,對付病害的方法,就是當機立斷,把病藤整株拉下來,趕快丟,至於雜草,就要蓋布袋,不過也只能蓋一陣子,有時候得把黑布拉開,讓瓜藤根系透透氣,另外夾瓜藤啦、疏果啦,要說忙嘛,卻又看許仁碩不時抄起相機拍照。

許仁碩:「我們學建築就會很習慣用很多的影像,去表達我們的想法,如果再跟種田結合起來,就是我會盡量去拍,我覺得讓我動心的東西,然後分享給我們的朋友或是客人。」

原來許仁碩是成大建築系畢業生,後來知道他的「不務正業」,很早就開始,當兵後他先參與紀錄片製作,之後他把自己「丟」到花蓮。許仁碩太太凌筠茹:「帶一個雙人帳,然後騎一台摩托車就走了,然後在那邊,在海邊找房子啊,然後沒找到就睡海邊,就睡帳篷這樣,有海浪那種,就很好玩。」

許仁碩的太太凌筠茹是這裡另一位建築系畢業生,那時工作一陣子之後,也去了花蓮,兩人一起開起小小的背包客民宿,有時開車巡迴部落賣麵包。凌筠茹:「我們在建築學到的東西,不是只有建築而已,就是生活,就是怎麼去想事情,怎麼想對的方向,想更多一點,我們覺得在建築裡面,老師訓練我們,這個能力是很強的。」

後來讓兩人職業生涯離建築更遠的,是在花蓮一家菜舖子,認識了有機農業。許仁碩:「就覺得這樣的生活很舒服,嗯,就是種田,然後吃自己種的東西,這樣子很舒服,所以就想說以後生活,應該就是不會脫開這一部分。」

許仁碩現在整理著的,是家族長輩曾耕種多年的稻田,不過他捨棄了慣行的化肥農藥,因此1年前田裡開始,有特別訪客,後來比對圖鑑,小客人很像高蹺。許仁碩:「姑姑,那邊那幾隻有沒有?那不是白鷺鷥的,那不是白鷺鷥,有5隻,是不是在那裏走,欸,都吃我們田裡的東西,隔壁田都不吃。」

許仁碩因此還特別在田裡立起告示牌,希望村裡關心的長輩知道,他這塊稻田不一樣,又為什麼不一樣?許仁碩:「不知道會不會牢固,土很軟。」

看起來軟軟的土,卻不好把木樁插牢,一群長輩一旁七嘴八舌地指點,許仁碩的爸爸也來了。許仁碩爸爸許源誠:「我下去,我下去快一點,喔,你,我看脫鞋比較快啦,我下去幫還比較快。」

許仁碩雖然是農家子弟,小時候完全沒實際操作農事,所以爸爸常會來提點幫忙,而說起來,許爸爸可是這個家裡領頭,人生大轉彎的一位,他中年以前,本來在賣車。許源誠:「壓力滿大,想乾脆,家裡有田嘛,那時溫室剛開始推行,想說,欸,這個溫室還可以喔,就想,好啦,乾脆來投資這種。」

不過這小黃瓜溫室,一投資就是上百萬,據說那時候,許仁碩的阿公很氣,哪有做農要花這麼多錢的。」許源誠:「我爸年紀大,我蓋(溫室)他一直唸,那時還說,你蓋起來,我就把它拆掉。」記者:「還好沒拆?」許源誠:「不會啦!他是說氣話,一般老人家會看,年輕人(有沒有)在拚啦。」

所以對兒子的大膽追夢,許爸爸也比較能理解囉,這位爸爸嘆氣可不小聲。許源誠:「他也比較好動,比較外向,我就說,你就念書,建築師考過,去做建築師比較好,或考公家機關,考個公家機關工程單位,他不肯啊,不然他成績不錯啊,問題是他不要就不要啊,這樣啊。」

似乎想起來還是滿滿無奈,不過兒子對農業知識的吸收學習,老爸也是服氣的;這天灑葉面肥,酸酸的味道,就是許仁碩幫老爸發的營養液,這些小秘方也讓許仁碩的友善稻田收成,不比一般慣行稻田差,足夠讓他號召一批穀東,每月吃好米。凌筠茹:「你要數什麼。」許仁碩:「糙米,總共啊,總共,總共的。」凌筠茹:「這裡,這裡。」許仁碩:「白米58,胚芽米比較多。」凌筠茹:「對啊。」許仁碩:「70糙米。」

看許仁碩夫妻站在一起,不說會誤以為他們是對中學情侶,兩個人都不滿30歲,而凌筠茹更特別的是,她生長自台北一個公務員家庭,卻跑來當鄉下農家媳婦。凌筠茹:「(父母)他們會問,他們會一直關心,一直關心,我們就一直告訴他,我們在幹嘛這樣,對啊,他們覺得,我們好像,好像都很開心啊,然後慢慢好像,有做什麼東西,就覺得還OK這樣。」

凌筠茹的開心,不只是好像,雖然我們看到她被蚊子咬得手腳都是包,住屋則又小又舊,她自己看的說的,都是快樂時刻。凌筠茹:「我們還沒有真正種美濃瓜的時候,那時候,牛番茄,就很累,可是每天晚上,我們就去租片,然後就很爽這樣,就也還不錯啊。」

可能還會讓很多媽媽羨慕的是,凌筠茹即使忙著,寶寶都在身邊。凌筠茹:「好啦,好啦,這樣可以了。」

禾禾快1歲半了,好奇好動,什麼都想用手,甚至用嘴巴試試,年輕爸媽雖然忙著,卻也沒想叫人,把孩子帶開省事,在這裡,不能省略的是,全家人共享時時刻刻,凌筠茹說,這也是習慣吧,從她懷孕就一直是這樣,一家三口的陣容。凌筠茹:「做到大概(懷孕)8個多月,然後才回去台北待產,然後他們就都說,連我媽自己都說,這樣會比較好生,真的還滿好生。」

而現在禾禾也有個都市小孩很難享受到的,一整個大自然當遊樂場。凌筠茹:「聞聞看,有沒有香香的,有沒有香,哇,香香的欸,香香的就好吃。」

開花結果後1個月,可以採收了,聞香之外,許仁碩採瓜,更重要是看顏色。許仁碩:「會先全部轉成白色,從綠,剛才看到的綠色轉成白色,最後要成熟的時候,甜度在製造的時候,這最後才會出現這蜜黃色,蜜黃色的時候摘,它的果肉放到隔天,剛好脆脆中,帶著有點鬆鬆的口感。」

這是許仁碩種的嘉玉種美濃瓜的特徵,這種瓜一般個頭也大一些,不過許仁碩不希望瓜長太大,太大的瓜碰上暴雨,很容易裂,他曾在一次颱風侵襲中,碰過一排瓜,裂了5、60顆的慘況。許仁碩:「比起戶外的農民,我們已經幸運很多了,就還有得收,裂掉的其實就損失一點啦,就是天公伯就這樣,就是這樣子沒辦法。」

這些瓜也常提醒許仁碩,甜美,就是要苦澀來孕育。許仁碩:「這是它跟它媽媽臍帶,臍帶剪掉,流出來的,一點點的,算媽媽的血吧,媽媽給它的血。」記者:「臍帶血?」許仁碩:「對,臍帶血,你喝的話,你舔舔看,它是苦的,這個汁液是苦的,但是當它到瓜裡面,是變很甜很甜,很特別。」

農事操作,處處是哲學,不過今天溫室裡更多的是,一顆又一顆,圓滾滾的瓜。許仁碩:「哇,滿了滿了,要等桶子來,可能我跟它很有緣份,就是我好像看得懂,它的一些歷程,所以我很快就可以有收成,對,它們也長得好。」

好或不好,還要切開驗證一下。記者:「哇,看起來滿好切的。」許仁碩:「嗯,它還滿清脆的。」

脆而且皮薄,可是肉可不薄,平均有2公分厚度,再用甜度儀測一測。許仁碩:「14點多度,將近15。」記者:「這個就是你說的,完美的甜度?」許仁碩:「對,差不多了,對,這樣剛剛好。」

許仁碩不要太好,只要剛好,氣味、甜度、脆度,搭配都剛好的瓜,才好吃,所以這一大批瓜裡,有一顆就超過1斤的,有甜度接近18度的,他並不拿出來炫耀,只是他也有吹毛求疵的時候,凌筠茹跟許仁碩的妹妹負責洗瓜,手工一顆一顆洗,細細地篩選,就有這麼顆被毫不留情挑出來,放一旁的,我們看不出為什麼。凌筠茹:「它看起來有點...對不對?」記者:「這邊?」凌筠茹:「對啊!」記者:「這樣算裂?」凌筠茹:「對啊。」

那麼一點點就挑出來了,眼光實在嚴格。凌筠茹:「如果真的有裂,送出去的話,它可能就會從裡面爆炸。」

所以一定要看,每一顆都要看,它很容易會發酵,因為它糖分很多,這樣又甜又脆,卻略有瑕疵的瓜,就便宜了,鄰近鄉里的內行人囉!顧客張小姐:「超甜的。」記者:「超甜?」張小姐:「對,而且皮都可以吃。」

不只皮,連籽吃下去也沒問題。許仁碩:「我有一次吃到就是,也是無農藥的香瓜,然後裡面當然一樣風味很棒,後來我吃到那個皮是,咬下去是香的,皮是香的,後來又很多的報導說,很多的營養是在皮,所以我們就想種,連皮跟籽都可以,一起吃的香瓜。」

不過禾禾的牙還沒長齊,怕他沒辦法咬爛,還是得去籽,凌筠茹的方法倒也快,就是直接咬掉,自己吃,老人家的話,或者可以去了蒂頭,一整顆不加糖不加水,直接打成果汁,而如果冰塊多放一些,就是一杯甜味香氣,都優雅迷人的冰沙了,這樣的滋味,還帶著農家小夫妻的栽種誠意,一起進入客人的嘴裡心裡,經常有人收到瓜沒多久,就發簡訊過來。許仁碩:「真是太讚了,讓人吃了會感動的香味,很甜,就像剛從院子摘下一樣,感恩辛勞。」

也要謝謝這些美濃瓜吧,許仁碩說自己做的,只是讓它們盡情展現原本個性。許仁碩:「就是想要把它的,原本最好的果實的感覺種出來,它可以長到最好,那就讓它長到最好吧。」

對孩子的養育也是如此囉,許仁碩爸爸漸漸接受自己的兒子當農夫,當得不錯這件事,不過習慣上,好像還不能給太多稱讚。許源誠:「這樣是可以啦,最主要他用心投入,不會像有一些怎樣怎樣,剛做又跑到不見人,他是每天都投入,到這田裡的工作,那還可以。」

對許仁碩夫妻倆來說,這樣的日子可不只是「可以」而已。凌筠茹:「其實在田裡比在辦公室舒服很多,對啊 ,做什麼都覺得很好玩,很辛苦也很好玩。」

許仁碩:「你跟老天是一直在互相,怎麼說呢,互相,互相影響,好像跟祂一起生活著,你覺得,欸,今天來了雨,其實也沒有關係啊,就是雨來了,那我們應該給作物什麼東西,應該怎麼調整,它開花結果什麼的,那都是很有趣的事情。」

禾禾應該也覺得好玩吧,所以常看到他在田裡、在溫室裡,東摸西看,捨不得走。許仁碩:「啊,要開車,開車。」

一家子緊密相守一起回家,這對農家小夫妻抱著的有他們的可愛寶寶,還有股對農耕的純樸堅持,鐵牛車上,幸福也像瓜一樣飽滿香甜。TVB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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